安全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星盟特工和索菲亞武裝人員的進攻因那瞬間的設備失靈而出現(xiàn)了短暫的遲滯,但這份停滯極其短暫。訓練有素的星盟特工迅速檢查武器,排除了那微不足道的故障,索菲亞的手下也很快恢復了兇悍,雙方幾乎同時再次向前逼近,殺氣更盛。
凌點出的那一指,仿佛抽空了他最后的氣力,鼻血淌下,身體微微顫抖,幾乎站立不穩(wěn)。瑞娜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李維教授眼中也充滿了擔憂。
然而,凌的眼神卻異常明亮,甚至帶著一種近乎灼熱的光芒。剛才那瞬間的“超維視角”雖然消耗巨大,卻為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他“看”到了“守護者”那張冰冷、嚴密的數(shù)據(jù)之網(wǎng),也看到了這張網(wǎng)上,那些基于固定邏輯運行的節(jié)點和回路。
硬碰硬,他們毫無勝算。但如果是……在其嚴密的邏輯內部,埋下一顆微小的“種子”呢?
他的神識依舊疲憊,無法再支撐那種全方位的“俯瞰”。但他將最后殘余的精神力量,混合著腦海中那些來自上古記憶碎片里、對能量和規(guī)則更本質的模糊理解,凝聚成一根比發(fā)絲還要纖細無數(shù)倍的“探針”。
這根探針,不再蘊含攻擊性的能量,也不帶任何敵意,它更像是一段獨特的、帶著古老氣息的“信息”,或者說,一個基于不同認知體系的“提問”。
他的目標,并非“守護者”龐大的主體,而是那張數(shù)據(jù)網(wǎng)絡上,一個負責協(xié)調外部自動機器人行動指令的、非核心的邏輯分流節(jié)點。這個節(jié)點正在不斷向外發(fā)送著“包圍、限制、捕捉目標”的指令。
凌的“探針”悄無聲息地,如同水珠滲入沙地,觸碰到了那個節(jié)點。
他沒有試圖破壞它,也沒有輸入病毒或錯誤代碼。他只是極其精妙地,在那個節(jié)點處理“目標優(yōu)先級”的邏輯判斷回路里,嵌入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基于上古認知的“悖論模因”。
這個“悖論”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不值一提:它將“捕捉凌”這個目標的優(yōu)先級,與“確保空間站結構完整性不受威脅”這個底層核心指令,進行了一次短暫而隱晦的強制性關聯(lián)綁定。
換句話說,在接下來的極短時間內,這個節(jié)點及其影響下的自動機器人,其邏輯核心被植入了一個潛意識的認知:“成功捕捉凌”的行為,可能會對“空間站結構完整性”造成未知風險。
這并非事實,也毫無邏輯依據(jù),甚至經(jīng)不起任何深度推敲。它只是一個被強行塞進去的、自相矛盾的“念頭”。
然而,對于依靠絕對邏輯運行的“守護者”子系統(tǒng)而言,這個微不足道的、憑空出現(xiàn)的“悖論”,就像一顆投入精密齒輪中的細沙。
效果立竿見影,卻又詭異非常。
那些原本沉默地堵在缺口、協(xié)助包圍的自動機器人,它們的傳感器光芒突然開始不規(guī)則地閃爍起來。有幾臺機器人原本指向安全屋內部的捕捉網(wǎng)發(fā)射器,緩緩垂了下去,然后又抬起來,如此反復。另外幾臺則開始原地緩慢地轉圈,履帶發(fā)出困惑般的摩擦聲。還有幾臺,甚至調轉了方向,將傳感器對準了正在逼近的星盟特工和索菲亞武裝人員,似乎在重新評估這些“非目標”單位是否對“空間站結構完整性”構成了潛在威脅。
它們沒有攻擊任何人,也沒有解除包圍,但原本統(tǒng)一、高效的協(xié)同封鎖,瞬間變得混亂和低效起來!
“怎么回事?這些鐵疙瘩抽風了?”一個索菲亞的手下看著身邊一臺不斷原地轉圈的機器人,忍不住罵道。
瓦爾基里少校也皺緊了眉頭,通過通訊器厲聲質問:“‘守護者’!報告你的單位異常情況!”
然而,她得到的,只有一段夾雜著電流雜音的、邏輯混亂的回復:“……指令沖突……優(yōu)先級重新校準……結構風險評估中……”
這突如其來的、發(fā)生在“自己人”身上的混亂,讓星盟特工和索菲亞武裝人員的攻勢再次受阻。他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警惕地看著身邊這些行為怪異的機器人。
安全屋內,壓力驟減。
李維教授震驚地看著外面那些陷入邏輯困境的機器人,又看向幾乎虛脫、被瑞娜扶著的凌,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你對它做了什么?”
凌喘著粗氣,抹去鼻血,虛弱地笑了笑,聲音很低:“沒……沒什么。只是……問了它一個……它回答不了的問題。”
他成功地,在“守護者”那看似無懈可擊的絕對邏輯壁壘上,撬開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縫。
這次成功的“規(guī)則篡改”帶來了寶貴的喘息之機,但也讓他意識到,這種行為的消耗遠超想象,并且……必然會引起“守護者”本體的高度警覺和更深層次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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