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陽將金輝灑滿營地,驅散了清晨的薄寒。孩子們早已用完簡單的早食,個個收拾得利落整齊。他們按照昨日的分組站好,小小的身影背著分量不輕的大刀和各自分得的糧袋,稚嫩的臉上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司洛昀目光掃過這群煥然一新的“小兵”,心中滿意,朗聲道:“一日修整與訓練,大家精神頭不錯。今日,我們便啟程,目標——蘇城!下面我說路上的安排與規矩,都聽仔細了。”
她聲音清越,穿透晨風:“絲琴,帶你的人,站到隊伍最中間去。”
“是!”絲琴應聲出列,動作干脆利落。她身后的隊伍迅速移動,其他孩子默契地讓開通道,整個過程安靜有序,只余下輕微的腳步聲和衣料摩擦聲。
待絲琴小隊在中心位置站定,司洛昀繼續部署:“從今往后,每次集合,就按現在的位置和順序站好。大家互相認認身邊的人,記牢位置。出發時,從我右手邊的隊伍開始,依次排列前進。”
她條理清晰地宣布行軍紀律:“每日卯時初刻晨練,辰時三刻準時拔營出發。每行走一個時辰,休息一刻鐘。盡量忍到休息時間,組隊解決個人問題。若有急事,比如內急,必須向自己的隊長報備,解決后立刻歸隊!休息時也別閑著,可以分組采集野菜,或者用袖箭、大刀練習打獵。既能補充食物,也是訓練力道和準頭的好機會。”
“午時是固定的休整時間,大家分組負責:采野菜、打獵、做飯、休息。未時初刻再次集合出發,同樣是一個時辰休息一刻鐘。至于晚間落腳……”她頓了頓,“我們會盡量尋找山洞。最早戌時初刻,最晚戌時三刻必須安頓下來。如果找不到山洞,就得撿更多樹枝生火,夜里危險,值守就交給二姑娘。你們只管安心休息,養足精神。若有任何問題,先告訴隊長,由隊長匯總后統一報給我。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整齊劃一的童音在山谷間回蕩,帶著一股初生的韌勁。
“好!”司洛昀點頭,“現在是辰時初刻,今日啟程為辰正二刻。我看到前面有片皂角樹林,大家帶上換洗衣物,各隊分成男、女兩組,輪流去溪邊洗澡。一組洗,另一組背對值守,保護安全。不明白的細節問隊長,隊長不明白的,單獨來問我。現在,我前方帶路,二姑娘斷后,三姑娘和金寶隨行保護中間的絲琴小隊。出發!”
辰正二刻
看著那片幾乎被薅禿了的皂角樹,再看看眼前一張張洗得干干凈凈、透著紅潤的小臉,司洛昀心中感慨萬千。清水滌去了污垢,也洗亮了孩子們眼底的光。一張張稚嫩的面孔,或清秀,或英氣,雖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卻難掩那份屬于少年人的勃勃生機。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那些土匪會將這群孩子“存”到最后了——這分明是一批上好的“貨色”。
她站上一處小土坡,面向煥然一新的隊伍,聲音沉穩:“辰正二刻已到!各隊長,清點本隊人數!清點完畢,回到隊伍前方站定待命!”
隊長們立刻行動起來,稚嫩的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嚴肅,認真點數著。很快,十位小隊長在隊伍前排站成一列。
司洛昀目光如炬,沉聲道:“報數!從前往后,依次報來!格式:我是XX,我的隊伍共計XX人,實際到XX人,X人請假X人丟失,完畢!”
第一隊的隊長王二丫顯然有些緊張,手心冒汗,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是王二丫,我……”她卡殼了。
司洛昀適時提醒:“隊伍人數。”
王二丫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我的隊伍人數共計8人,實際到8人,無人請假,無人丟失!”她一口氣說完,然后猛地想起最后兩個字,“完畢!”喊完,她悄悄抹了把額角的細汗,胸膛起伏,臉上卻涌起一股完成任務的成就感。
有了這個開頭,后面的報數便順暢起來。
“我是李石頭,我的隊伍共計8人,實際到8人,無人請假,無人丟失!完畢!”
“我是……”
……
報數聲此起彼伏,清晰有力。很快,十支小隊全部報備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