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客氣地將司洛昀送至院中,司洛昀轉(zhuǎn)身一福:“掌柜的請留步。”
掌柜含笑回禮:“若姑娘還有此等藥材,萬望莫忘了小老兒,定當(dāng)厚報,絕不叫姑娘吃虧。”
司洛昀輕聲道:“多謝掌柜看重。只是我們一行乃是過客,在此地不會久留。再者,這些都是為了躲避山匪,僥幸翻過重山才尋得的,此去皆是官道,怕是難得再有了。”
掌柜聞言,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如此……當(dāng)真可惜了。”他目光掃過司洛昀和她身后幾個蒙面的孩子,遲疑片刻,終究按捺不住心中疑慮:“小老兒本不該多問,只是……”他指了指院中忙碌的景象,“姑娘也瞧見了,這是醫(yī)館,坐堂大夫在這城中也有些薄名。諸位這般蒙面……可是在山中染了甚不便言的癥候?”
司洛昀了然,解釋道:“并非什么難言之癥。只是我們一路行來,見沿途咳嗽者甚眾。這布巾里裹著我家三妹特制的藥粉,能隔絕病氣,這才如此,防患于未然罷了。”
掌柜眼神倏地一亮,語氣急切起來:“哦?竟有此等妙法!不瞞姑娘,近來患風(fēng)寒的病人激增,館中藥材早已售罄,更有許多無力求藥的貧苦人家日日哀泣…實在揪心…”
司洛昀恍然:“原來如此,怪不得方才伙計將我驅(qū)趕,想是以為我們也是來求藥的。”
掌柜驚詫:“竟有此事?小老兒這便喚他來給姑娘賠不是。”
司洛昀忙擺手:“無妨。伙計也是職責(zé)所在,迫不得已。我并未介懷。反倒多虧他引薦,才得以賣了草藥,換些盤纏傍身,心中只有感激。掌柜切莫為此苛責(zé)于他。”
掌柜嘆道:“原來是這樣,虧得姑娘胸懷寬廣。”他頓了頓,眼中閃爍著懇切的光芒,“那…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將那隔絕病氣的藥方割愛?若能就此緩解城中病患之苦,小老兒定當(dāng)廣為傳頌姑娘恩德!”
司洛昀謙和一笑:“揚(yáng)名倒也不必。只是這藥方歸屬,需得問過我家三妹。她早年間得遇奇人,承蒙傳授了一些醫(yī)術(shù)。這法子和藥粉,皆是出自她手。”
掌柜急切追問:“不知令妹此刻何在?”
司洛昀略一欠身:“她此刻并不在此。進(jìn)城后瑣事繁多,又恐耽誤時辰,便兵分兩路行事了。”
掌柜臉上難掩失落:“原來如此……不知姑娘何時啟程離去?小老兒是誠心誠意想求得此方,哪怕只求能當(dāng)面拜見令妹一番也好!”他語氣懇摯。
司洛昀思忖片刻:“掌柜的無需多禮。我們今日已決定在鄰近的來緣客棧落腳。待家妹歸來,我讓她親來拜會您便是。”
掌柜聞之大喜,連連拱手:“有勞姑娘!有勞姑娘了!小老兒靜候佳音!”
司洛昀點頭回禮,不再多言,帶著孩子們轉(zhuǎn)身離去。那方奇妙的“隔病”藥方,已然在這位老掌柜心中種下必得之念。
而與此同時,對那藥方心懷好奇,甚至也暗自下定決心必要掌握在手中的,還有高府的女主人,高夫人。
高府花廳內(nèi)
秦雅露和趙忻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蘇硯秋與儀態(tài)雍容的高夫人寒暄往來,姐妹倆一時插不上話,只能小口啜著茶水掩飾局促。待精致茶點奉上,小少爺喜寶熱情地推薦,她倆終是忍不住嘗了一個又一個。高門府邸的點心果然不同凡響,滋味竟比她們空間里藏的還要可口幾分。秦雅露吃著吃著,趁人不備悄悄往空間里塞了好些,卻不知遠(yuǎn)處的司洛昀正看著那些憑空閃現(xiàn)的點心,一臉困惑。
姐妹倆剛墊了幾口,高夫人溫和的目光便轉(zhuǎn)了過來:“說來有處好奇,二位小恩人為何一直以布覆面?是我這府中有什么……不周之處,或是不喜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