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昀在她們對面坐下,放柔聲音:“我們姐妹都姓秦,我是老大,叫我大姑娘就行。剛才那個是我二妹,叫二姑娘便罷。你們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大一點的那個怯生生回答:“回……回恩人,我家里姓王,是最大的女兒,都叫我大丫。剛……剛滿十一。”
司洛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下,看向小的那個。
小的趕緊跟著說:“回恩人姐姐,我家里姓吳,排行老三,叫三丫……今年十歲。”
大丫小聲補充:“鄉下丫頭,都這么叫的,還有什么來娣、招娣的……大多沒正經名字。”
司洛昀點點頭:“理解,我們姐妹以前名字也差不多。沒事兒,等以后日子好了,你們可以給自己取個喜歡的名字。”
三丫一聽,眼圈又紅了:“嗚……可是姐姐,我們沒家了……爹娘把我們賣了……說我們是賠錢貨,賣了能多換點糧食……”
司洛昀心里嘆口氣,問道:“那地方……給你們簽賣身契了嗎?”
大丫搖頭,臉上帶著恐懼:“沒簽!那地方給錢多,但官府是不許開的!都是偷偷干的!而且……”她聲音發顫,“好多……好多姐妹都沒了……簽了賣身契要去官府登記,死了人得報告。那‘媽媽’怎么可能愿意?”
“那就好。”司洛昀松了口氣,安慰還在哭的三丫,“別哭了,三丫。既然我們有緣碰上,并將你們救了出來,你們要是別無他處可去,可愿跟我們一起去蘇城?”
大丫和三丫連忙想跪下:“愿意!我們愿意!謝謝恩人!”
司洛昀趕緊扶住:“別跪!真不用!我們也只是農女罷了,互相幫襯一把而已。”
趙忻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白米粥進來:“來,快吃點東西!別想那么多。”
三丫看著潔白的米粥,眼睛瞪得老大:“這……這是白米粥嗎?我……我真能吃嗎?從來沒吃過……”
大丫也咽了咽口水:“我就聞過味……恩人,這……這太貴重了吧……”
司洛昀把勺子遞過去:“吃吧,沒事。等你們身體好些了,還能吃上肉呢。”
三丫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粥,眼淚掉進碗里:“嗚……謝謝恩人姐姐……能吃到這個粥……我……我死了也值……”
趙忻輕輕戳她腦門:“呸呸呸,瞎說什么!好日子還在后頭呢!快吃吧,看能看飽啊?”
大丫、三丫用力點頭,立刻埋頭喝粥,吃得又快又小心。一會兒功夫,兩只碗干凈得像洗過一樣。倆人看著空碗,滿眼不舍。
司洛昀問:“吃飽了嗎?”
倆人連忙點頭:“飽了飽了,謝謝姐姐。”
司洛昀站起來:“你們身體太虛弱了,今天就在這房里好好休息,別想別的。”
大丫急忙說:“恩人姐姐!我們能干活了!啥活都能干!”
三丫也搶著說:“三丫十歲了!能干活!”
司洛昀搖頭:“不用忙,現在只管安心歇著。不過……”她看著姐妹倆,語氣認真,“你們也知道,女孩子家若是被人知道進過那種地方,日后怕是要受不少閑話。所以,得幫你們把過去撇干凈,換個新身份。等我們商量好一個穩妥的法子,晚上送飯時再跟你們細說。行嗎?”
大丫和三丫用力點頭。大丫忙道:“恩……恩人,我們都聽您的!您讓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司洛昀淺笑:“好。那就歇著吧。也別總叫‘恩人’了,稱呼‘大姑娘’就行。我們還有些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