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是個妾室,老太太不喜她去榮禧堂,跑到老太太面前去告狀的不會是她,那就只有可能是嘴快的四嬸去她院里打聽過了,又去與三嬸說了,這才有老太太后來知道的事。
想到這兒,姜憶安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媳婦啊,你且說說,眼下的事該怎么辦呢?”
江夫人心里著急,身體又虛,剛說了這句話,便又犯了咳嗽的老毛病,捂著胸口悶聲咳嗽起來。
姜憶安攙著她到里間榻上躺下,安慰道:“母親先不要著急,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的。”
江夫人怎能不著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那沈紹祖到國公府來負荊請罪,賭咒發誓不會再虐待女兒,她也不相信!可女兒和離,勢必會對國公府的名聲有所影響,這可真是讓她為難!
夏荷捧了湯藥過來,姜憶安伺候江夫人用著藥,盯著那黑乎乎的湯藥,眉頭不自覺擰了起來。
她在清水鎮老家時,嬸子也有咳嗽的毛病,湯藥一日日養著,身體也逐漸好起來了,婆母用的藥都是名醫所開,按說身子應該日益好轉才對,可這咳嗽胸悶的毛病,看上去竟比她剛嫁進府時還嚴重了些。
江夫人用著藥,賀嘉月也來了月華院,看到母親臉色蒼白病懨懨的模樣,她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今日她與沈紹祖提和離,他不同意,還道,他沈家從來沒有和離的規矩,她既嫁了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絕不會與她簽和離書!
旁人乍這樣聽,還以為他是顧念夫妻之情,想借此手段留下她,可她卻清楚地知道,他是擔心和離對沈家的名聲有損,以后不好扶正他的表妹為正妻。若是她以后被磋磨死在沈家,別人只會嘆她一聲命薄,他沒了正妻,扶正他的表妹便是順理成章的事。
可她想要和離,卻讓母親左右為難了。
賀嘉月握著江夫人的手無聲掉淚,姜憶安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示意她到外面說話。
到了外間,還沒等姜憶安開口,賀嘉月低頭擦著淚,哽咽道:“大嫂,我不能讓母親為難,也不能太自私,不考慮妹妹們的婚事。要不,我還是先回沈家去吧,忍上半年一年的,待以后妹妹們都說親嫁了人,我再提和離的事。。。。。。”
姜憶安簡直差點被她氣笑了。
“你回去,就沈家那混賬東西今日的態度,別說你熬的過一年半載,只怕連小命都要交待了。”
賀嘉月淚眼朦朧地看著她,姜憶安暗嘆口氣,安慰地拍了拍她單薄的脊背。
這一拍,賀嘉月便忍不住撲在她肩頭,低低哭了起來。
等她哭了一會兒,姜憶安拍著她的肩低聲勸道:“好了,妹妹別哭了,我只問你一句,你還想不想與那姓沈的和離?”
賀嘉月止住了哭聲,含淚重重點了點頭,“大嫂,我想和離,但是我不想讓母親為難,也不想讓祖母生氣,更不想影響了嘉云妹妹的親事?!?/p>
姜憶安彎唇一笑,道:“行了,和離的事能辦,包在大哥大嫂身上了。你別哭鼻子了,也好好寬慰寬慰母親,以后好日子還多著呢,犯不著為這點小事傷身?!?/p>
大嫂說有辦法,賀嘉月的心便定了下來,道:“大嫂,那到底該怎么辦呢?”
姜憶安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道:“你別著急,先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養身體。我與你大哥商議商議,定然能找出一個兩全的法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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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西移時,賀晉遠還沒回府,姜憶安獨自在院里溜達了幾圈,便一個人坐在秋千架上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