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看著兒媳這番神色,恍若頭上響起個焦雷,錯愕地張大了嘴。
“你。。。。。。你給我說清楚,她說得可是真的?”
宋氏忽然不想再忍下去了,高聲道:“是,賀家二小姐說的一點不假,你兒子就是喜歡男人,這下你滿意了吧!”
話音落下,就像滾開的油鍋里澆了一瓢冷水,圍觀的太太小姐們紛紛高聲議論起來。
“徐夫人,你的兒子有這樣的癖好,怨不得賀二姑娘與他退婚!”
“就是,先前我還覺得賀二姑娘無情無義,現在才發現,人家是為了徐家的臉面才沒有說出原因,姑娘被誤會了這么久,真是讓人心疼!”
“徐夫人不依不饒咄咄逼人,這下事情總算清楚了,看你還有什么話說!”
“你的兒媳在你家想必也受了不少委屈,你可別昧著良心對人家不好了,這以后你求著人家,人家都未必愿意呆在你家!”
這些話落在耳中,徐夫人的臉像被打了一巴掌又一巴掌,登時青紅交錯精彩紛呈。
她嘴唇囁嚅幾下,一句話沒再說出口,許久之后,匆匆撂下句“我會打發人賠回二姑娘的書”,便撥開人群跑了出去,那背影簡直像落荒而逃。
眼下這等情形,各家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原來有些太太覺得賀家二小姐悔婚太過任性,此時也完全轉變了態度,就連崔氏也驚訝地捂住了嘴,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老太太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賀嘉舒,又看了眼姜憶安,道:“既然是徐家太太鬧事在先,那就算了。”
徐家太太鬧了個沒臉走了,罰跪祠堂與道歉的事,老太太也就作罷。
至于大房的事,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長子與柳姨娘,沒有理會,示意謝氏與崔氏攙著自己的胳膊離開。
老太太沒管大房的事,也就是任由大房自己處理。
賀世子這會兒恢復了精神,從地上跳了起來,抬手指了指江氏,又指了指長子長媳,冷笑道:“好,很好,你們現在是一條藤上的,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既然都不聽老子的,那就都給老子離開國公府,我是容不下你們了!”
他話音落下,賀晉遠面無表情地看向自己父親的方向,唇畔泛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我會給祖父修書一封,告訴祖父父親近日的舉動,父親好自為之吧。”
賀世子聽到這話,頓時有些驚慌,卻依然強撐著說:“你別想用你爺爺來嚇我,我不怕!我又沒犯錯,他還能把我投到大牢里不成?倒是你要小心著些,你祖父要是知道你這么偏袒你媳婦,回來定然訓你!”
他說完話,柳姨娘便上前攙起了他,哭哭啼啼地說:“世子爺!”
賀世子看了看她臉上的手指印,心疼不已,本想再低罵江氏幾句哄她開心,但長子長媳都在這里,他不敢隨便造次,再者,一想到自己親爹那威冷的眼神,他便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他想了想,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寬慰她,“你放心,且忍些時日,等父親回來,我去求他老人家允許我把江氏休了,給你好好出一口氣。”
賀晉遠沒再理會自己的父親。
他一只手攜了姜憶安的手,輕輕摩挲了幾下她的手指,之后放心地與她五指交握,溫聲道:“娘子可有受傷?”
姜憶安笑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夫君放心,我好著呢。”
聽到她輕快的聲音,賀晉遠不覺微微勾起了唇角。
旁觀了長房亂糟糟的家事,秦秉正卻沒有如其他人那樣回避或離去,而是負手立在一旁,冷肅的臉色有幾分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