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勢愈發陡峭,林木也變得遮天蔽日。玄云道長顯然對這片山脈極為熟悉,領著林凡在幾近無路的密林和崖壁間穿梭,速度絲毫不減。林凡剛剛引氣入體,身體經過靈氣初步滋養,雖不及道長那般舉重若輕,但跟上步伐已不算太難,只是胸口那新生的微弱氣旋,在劇烈運動下有些起伏不定。
“抱元守一,意沉丹田。”玄云道長頭也不回,聲音卻清晰地傳入林凡耳中,“初生靈力氣感不穩,行走坐臥皆可運轉《引氣訣》,使其漸趨圓融,此為‘行功’,是基礎中的基礎。”
林凡聞言,連忙收斂心神,一邊趕路,一邊默默運轉功法,努力安撫丹田內那絲雀躍的靈力。果然,隨著功法運轉,那絲靈力漸漸平穩,不再隨意竄動,反而在循環中似乎壯大了一絲,讓他步履更輕快了幾分。他心中暗自稱奇,這修仙之道,果然奧妙無窮。
如此晝行夜宿,一連走了七日,已深入云霧山脈腹地。周圍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煙痕跡,參天古木比比皆是,需要數人合抱,藤蔓如巨蟒般纏繞其間。鳥獸蟲鳴之聲不絕于耳,甚至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令人心悸的猛獸咆哮。空氣中彌漫著原始、荒莽的氣息,靈氣也確實比山外濃郁了不少,林凡每次修煉都能感覺到明顯的進步。
這一日午后,兩人沿著一條干涸的河床前行,兩側是高達數十丈的峭壁。玄云道長突然停下腳步,鼻子微微抽動,眉頭皺起。
“道長,怎么了?”林凡也警覺起來,經過青牛鎮之事,他對危險有了一種本能的直覺。
“有血腥氣,很新鮮。”玄云道長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河床的拐角處,“小心些,跟緊我。”
兩人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向前摸去。繞過一塊巨大的巖石,眼前的景象讓林凡倒吸一口涼氣。
河床變得開闊了些,但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破碎的木質車廂和貨物,幾具尸體橫陳在地,死狀極慘,有的被開膛破肚,有的身首分離,鮮血染紅了河床里的鵝卵石。從殘留的旗幟和貨物包裝看,這似乎是一支遭遇不測的商隊。
“是‘黑風商行’的人。”玄云道長檢查了一下貨物標記,面色凝重,“他們常走這條隱秘山路,往來于天南大陸和北邊做些見不得光的買賣。看這痕跡,不像是野獸所為。”
林凡強忍著胃里的翻騰,這是他第二次近距離看到如此慘烈的尸體,但依舊無法適應。他注意到,一些尸體旁邊還散落著斷裂的刀劍,切口光滑,像是被什么極其鋒利的東西瞬間斬斷。
“有妖氣殘留,雖然很淡。”玄云道長蹲下身,用手指沾了點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神一凜,“還有毒腥味……是蛇類妖獸!而且不止一只!”
話音剛落,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從兩側的峭壁上傳來。林凡抬頭望去,只見峭壁的縫隙和灌木叢中,探出了十幾個三角形的猙獰頭顱!那是一條條足有成人手臂粗細的怪蛇,通體呈暗褐色,與巖石顏色極為接近,若非它們主動現身,極難發現。它們的眼睛是冰冷的豎瞳,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猩紅的信子不斷吞吐,發出“嘶嘶”的聲響。
“巖脊蝮蛇!一級中階妖獸,性喜群居,牙含劇毒,動作迅捷如電!”玄云道長低喝一聲,已將林凡護在身后,“小心它們的毒液和撲擊!”
話音剛落,七八條巖脊蝮蛇如同離弦之箭,從峭壁上彈射而下,張開毒牙密布的大口,分別襲向玄云道長和林凡!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
“孽畜!”玄云道長冷哼一聲,不見他如何動作,袖袍一拂,一道無形的氣墻憑空出現。最先沖到的幾條毒蛇撞在氣墻上,發出“砰砰”悶響,竟被直接震得骨斷筋折,倒飛出去。
但仍有兩條毒蛇極為狡猾,貼著地面疾竄,避開氣墻,一口咬向林凡的腳踝!
林凡雖驚不亂,七日來的修煉和青牛鎮的經歷讓他心智堅韌了不少。他下意識地調動丹田內那絲微弱的靈力,灌注雙腿,施展出玄云道長路上隨意指點的一門凡俗輕身步法“柳絮隨風”,身形向后飄退,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毒蛇的噬咬。
同時,他手中一直緊握的、從鐵匠鋪帶出來防身的短柄鐵錘,帶著微弱的氣流聲,狠狠砸向其中一條毒蛇的七寸之處!這一錘,含怒而發,更是帶上了他初生的靈力,速度與力量遠超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