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昨日給陳瀾看診的兩位郎中所開的方子及脈案摘要,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病癥診斷。你若不信,大可親自去他那如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寓所看看,聞聞那滿屋子的……腐臭氣。”
她看著嚴芷蘭死死盯著地上那紙箋、卻不敢去撿的驚恐模樣,語氣輕慢而殘忍。
“現在,你可以好好想想,你們最近一次私下相見,是何時?他碰過你哪里?你又是否……身上已有了什么不適的紅疹或隱痛?”
嚴芷蘭冷哼一聲,“你還真以為他是個什么香餑餑,本小姐從來就沒看上過他,不過是有事相求而已,你想多了吧你。”
楊玉珠只是冷眼看著她,她懶得去問她說的真假,如果真做了,那這個結果同樣是她咎由自取。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再多看嚴芷蘭一眼,轉身離去。
竹叢后的夕若,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百感交集。
她看著楊玉珠離去的背影,又看向嚴芷蘭,輕輕嘆了口氣。
夕若悄然退后,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與此同時,已走出靜安寺的楊玉珠,正準備登上馬車,一名婦人悄然靠近,低聲快速回稟了幾句。
楊玉珠準備踏上車轅的腳步驟然停住,微微側頭。
“你確定?他們之間確實清清白白?”
“是,小姐。我們的人從多方核實,嚴小姐與陳瀾每次相見時間不長,且皆有下人在不遠處等候,二人并無任何親密舉止,陳瀾寓所的下人也暗中確認,并未見過嚴小姐有任何留宿或異常停留的跡象。”
婦人恭敬回道。
楊玉珠沉默了片刻,緊繃的肩線幾不可察地松弛了下來。
她輕輕吁出一口氣,“知道了。下去吧。”她揮了揮手。
登上馬車,車廂內只剩下她一人。
她靠在軟墊上,閉上眼。
她并非惡毒之人,今日前來,雖有泄憤和警告之意,卻也存了一絲不忍。
若嚴芷蘭真的因陳瀾而染病,毀了一生,她雖覺其咎由自取,但同為女子,深知在這世道生存已屬不易,若再被這等骯臟事毀了清白和健康,終究是太過殘忍。
如今得知她二人并無實質越界,嚴芷蘭得以保全自身,楊玉珠心中那塊石頭也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