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抬起酒瓶遞向他,動作慢得像在試探,又像在妥協。
克洛克達爾沒說話,也沒問為什么。
他接過瓶子,低頭抿了一口。烈酒燒過舌尖,麻得像一把火,卻沒能燒散他心底的躁動。
他沒皺眉,動作靜得像什么都沒發生。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肩并肩靠著墻,兩人之間隔著一掌的距離,卻像隔著一整片沙漠。
沒有眼神交匯,只有酒瓶在他們之間傳遞,一口接一口,無聲地輪回。
他側頭瞥她一眼。
她的碎發落在眼角,燈光在她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藏住她眼底的某種情緒。
那是一抹他讀不懂的神情,像在思念誰,懷念誰,卻絕不是他。
這念頭像根刺,扎進他心底,燒得他指尖發燙。
他沒問。
今晚,他有千百句話想說,有無數沖動想伸手,把她的目光、她的全部,強行拉回他身上。
他想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逼她承認他的存在,逼她把那抹神情碾碎,變成只屬于他的東西。
但他只是接過她遞來的酒,抿一口,遞回去,然后等她下一口。
一口、一口,沉默像沙,緩緩堆積。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安靜。
也是他第一次,選擇不打破這份安靜。
他知道,有些東西不該問。
問了,只會讓她的防線筑得更高,更遠。
他會等。
她今晚什么都不說,沒關系。
他有的是時間,讓她無處可逃,讓她的目光、她的聲音、她的全部,只能對他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