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即將見面的期待變成了不安,他甚至有些不敢繼續(xù)往前走了。
他從老管家的口中得知了陸立榮的身份,如果對方不喜歡他,先生會不會把他趕走——
“傻站著做什么,”老管家催了一遍,“先生還在等你。”
靳澤知回過神,他抬眼看了看老管家,后者直接伸手幫他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站在窗前的陸時川聽到動靜,他側(cè)過臉,“葬禮的事全部以我大哥為主,一切章程要有他的首肯才能繼續(xù)?!闭f完重新看回窗外的景色,“現(xiàn)在讓我和客人單獨聊聊。”
老管家依言離開。
靳澤知站在原地沒動,他腿腳像被灌了鉛,怎么也邁不開第一步。
“過來陪我站一會?!?/p>
奇異的,聽到陸時川低沉磁性的聲音,靳澤知腳下一輕,在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往落地窗的方向走了過去。
陸時川沒有浪費時間的習慣,他在聽到腳步聲時就開門見山,“我打算和你談?wù)勔院?,澤知,”說到這他視線微垂看向在身側(cè)站定的男孩,“我可以這樣喊你吧?!?/p>
靳澤知把緊握的雙拳背在身后,表面鎮(zhèn)定,“當然可以?!?/p>
陸時川于是繼續(xù)說:“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靳澤知屏息等待著一場判決。
“你今天早上已經(jīng)見過了玉林,他全名是陸玉林,是我的侄子,再過一段時間,我會安排你和他一起去國外辦理入學手續(xù)?!?/p>
靳澤知一怔,他下意識轉(zhuǎn)眼看向陸時川。
“在上學期間,你會和玉林住在一起,我不要求你照顧他,但我希望你能和他和睦相處?!?/p>
陸時川神情淡漠,側(cè)臉的輪廓仿佛被窗外的淡金色陽光覆上一層,神只一般讓靳澤知幾乎不敢直視,“先生……”
“我會給你一個合適的身份供你發(fā)展,不過我能幫你的很有限,我也不會幫你太多,在那里你會有新的開始和新的生活,是你擺脫過去的絕佳機會?!?/p>
靳澤知低頭看著腳背,一言不發(fā)。
陸時川誤以為這沉默是因為害怕,“你有拒絕的權(quán)利,但機會只有一次?!?/p>
靳澤知再次抬眼,“先生,等我回來,是不是就能幫到你?”
陸時川和他對視,在這雙還沒學會徹底隱藏情緒的黑亮眼睛里看見了自己的倒影,然后淡淡回答了這個問題,“是。”
靳澤知站姿不變,像緊繃的弦,“我會學得很好,先生,絕不讓您失望。”
這已經(jīng)是陸時川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他抿起顏色寡淡的薄唇,嘴角有細微的弧度曇花一現(xiàn),“好孩子。”
靳澤知怔怔看他,錯覺他冷淡的聲線突然變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