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的心思其實不在加格森身上。他聽到隱隱的交談聲,艙外的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再糾纏下去,整個潛艇的人都會被引過來。楚子航記得巫師們有“閉耳塞聽”、“屏蔽麻瓜”之類的咒語,能讓普通人遠(yuǎn)離某個區(qū)域。不過看加格森的樣子,肯定不會乖乖聽他的話。
他忽然做了一件加格森完全沒想到的事……按下一直關(guān)閉著的耳麥,開始和人通話。
“諾瑪,我需要分部團(tuán)隊的幫助。”楚子航言簡意賅。
“請簡述需求。”
“追蹤到一條任務(wù)線索,但需要花點功夫才能把俘虜帶回去。”楚子航說,“請派一輛貨車到我的位置,清空附近的人,然后讓安全屋的負(fù)責(zé)人做好審訊的準(zhǔn)備。”
“是否需要額外支援?”
“不需要,很快就能解決。”楚子航結(jié)束通訊。
加格森聽他自顧自地說完,原本焦灼的眼里透出一絲迷茫。
他在過去的世界當(dāng)了十幾年的食死徒,濫用禁咒、制作效果極端的魔藥、謀殺、奪人神智、折磨麻瓜……什么違法亂紀(jì)的壞事都做過,給伏地魔當(dāng)過走狗,也給盧修斯·馬爾福當(dāng)過附庸。
來到這個世界后,加格森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書本里的角色,甚至在《哈利·波特》書籍里,他連個配角都算不上,只是個路人甲,巨大的落差讓他心煩意亂。食死徒?jīng)]了,他失去了靠山也沒失去了權(quán)力。
只有女人、酒、藥物是他的陪伴,女人填補欲望,酒能讓他遺忘,而藥能提供虛幻的滿足。他用這些針管引誘別人,自己也沉溺其中。
但那個吸納加格森的隱秘組織從來只是把他當(dāng)作一個隨時替換的齒輪,別說核心的圈層,甚至不允許他以成員自居。每每念此,連藥也麻痹不了加格森針扎般的恥辱感。他無時無刻不在懷念那個食死徒的自己,總想有點驚人的舉動,總想做出點大事……即使是惡行也好,把所有的焦躁和惱怒一股腦地發(fā)泄出去……此時的他血流如注殺氣騰騰,期待以一場慘烈的廝殺作為結(jié)尾。如果從這場死斗里走出去的是加格森,他就能向所有人證明,就是一條狗急眼了也一樣會咬人。
但楚子航完全打破了加格森的預(yù)期……他通話時語氣平靜,好像只是要臨時加一會班。在加格森呼喊時,楚子航也只是微微后仰,大概是不想被唾液濺到。
見鬼!即使沒有藥物的作用,加格森也幾乎要咆哮起來。這個不知死活的獵物孤身闖入自己的地盤,卻連多余的反應(yīng)都沒有。
“如果束手就擒,我會在條例允許的范圍內(nèi),盡可能地為你提供善待。你不是龍類或者死侍,可以有選擇的余地,得到人道一點的下場。”楚子航說,“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條例允許?選擇的余地?最后一次機會?”加格森低聲重復(fù),忽然嘿嘿笑了幾下,問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剛才說,我的藥規(guī)格很低?”
楚子航一愣,不知道對方問這做什么,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的,類似藥物會在基因?qū)用鎻娀y(tǒng),最頂尖的相當(dāng)于進(jìn)化藥。但基于你最終的成果,不管是魔藥還是其他的什么,質(zhì)量都很差,只能算神經(jīng)刺激劑。”
“有多差?”
“在我所知的同類藥物里,沒有更低的了。”楚子航想了想,認(rèn)真地說,“這種研制水平在檔案里不會有正式名稱。”
加格森的喉嚨咕咕滾動,拳頭攥得緊緊的,咬著牙,似乎并不滿意這個回答。
楚子航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值得加格森這么激動,他只是誠實地給出評價。
“聽說你們流淌著龍血的人有神奇的力量,我想親眼見識一下。”加格森又說。
“言靈嗎?沒有這個必要。”楚子航拒絕。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沒有必要。”
楚子航說的是事實,密閉環(huán)境里使用“君焰”無異于引火自焚,灼燙的火焰會吞沒使用者,這或許是巫師唯一占便宜的地方。
但加格森似乎把他的拒絕誤解成了輕蔑,最后一絲屬于理智的線也乍然崩斷,加格森額上的青筋鼓跳,一把揚起魔杖。
“該死的麻瓜,下地獄去吧!”加格森厲聲大吼,“阿瓦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