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著書立說,也不再高談闊論,只是每逢春日,便將這粒米放入一只盛滿清水的白瓷碗中,靜靜地置于窗臺。
十年過去,碗中米不腐不爛,水中清不濁不干。
他的弟子終于忍不住問其緣故。
他撫摸著那只白瓷碗,只說了一句話:“它在等風。”
又是一個深夜,一陣狂風毫無征兆地撞開了窗戶,將窗臺上的瓷碗掀翻在地。
米粒從水中滾出,恰好落入一條地板的縫隙之中。
第二天,學者看到那條縫隙里,竟鉆出了一莖指甲蓋大小的綠芽。
他顫抖著跪倒在地,凝視著那抹新綠,良久,忽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帶著淚水與釋然:“原來如此……原來它不是種子——它是鑰匙!”
他終于明白,真正的記錄,不是用文字將記憶禁錮在紙上,而是創造一個讓記憶自己發芽的契機。
又一個百年呼嘯而過。
村口那棵神異的梅樹終究還是枯死了,傳說中的銀光草也遷徙去了遠方,就連村子的名字,都已幾經更易。
所有神跡都化作了傳說,唯有一句俗語,如種子般在村民的口中代代流傳:“碗要空著,風才肯添。”
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夜,一個剛剛學會說話的幼童,學著大人的樣子,將自己吃飯的空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門檻上。
他對著漫天風雪,奶聲奶氣地喃喃道:“風,你餓不餓呀?”
無人應答,只有風雪依舊。
第二天,雪停了。
家人出門時,發現門檻的那個小碗里,積雪融化,不多不少,恰好是半碗清水。
清澈的水面上,竟漂浮著一片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草葉,葉脈上,一點微光如星辰般閃爍了一下,仿佛一只剛剛睜開的眼睛。
而在千里之外的海邊,一個年輕的漁婦正抱著孩子,在漁火下輕聲哼唱著一首早已不知其意的古老歌謠,那走調的曲子斷斷續續:“……我娘笑了,我聽見你了,今天天晴了……”
一陣海風掠過她的發梢,帶著咸濕的氣息,在她耳邊,似乎極輕極輕地應了一聲。
那一夜,吹過千里之外海邊的風,終究沒有再回到岳山下的村落。
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某種古老而溫柔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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