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已是帶著刺了!
譚芷柔臉色微變,強笑道:“姐姐這話說的,倒像是在指責妹妹了?妹妹也是一片好心……”
“譚小姐的好意,菀兒心領了。”
楚菀兒目光又落在她雖然敷了粉,卻仍能看出些許暗沉和細微緊繃的臉上,帶著醫者專業的審視,語氣“關切”地繼續說道:
“妹妹近日是否睡得不安?我看你面色隱隱泛赤,眼下又有青影,此乃心火亢盛,焦慮太過之象。可是……有什么煩心事郁結于心?”
譚芷柔被她問得一怔,下意識地回想,她這幾日確實睡得不安穩。
楚菀兒微微前傾,聲音壓低,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一字一句,如同針尖扎入譚芷柔最敏感的神經:
“少女思嫁,本是常情。只是,憂思過重,最是傷身,也……傷容顏。”
“若長期如此,肝郁化火,不僅難以安寢,只怕……這眼角眉梢,很快就會長出細紋了。”
“細紋”二字,如同驚雷,炸得譚芷柔臉色驟變。
她下意識地就想抬手去摸自己的眼角。
楚菀兒恰到好處地后退一步,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樸素的瓷盒,遞了過去,神情真誠得無可挑剔:
“這里有些我給國公夫人調制的玉容膏,清熱去火,潤澤肌膚,最能安撫躁郁之氣對容顏的損傷。”
“妹妹若信得過,不妨拿去試試?”
譚芷柔看著那瓷盒,像是看到了什么毒藥,猛地后退一步,尖聲道:“誰要你的東西!”
她怎敢用這賤人給的藥膏!
楚菀兒似乎早有所料,遺憾地收回手,看了看那瓷盒,輕嘆一聲:
“這玉容膏調制不易,其中幾味藥材更是難得,連夫人用了都說是宮中御賜的香膏也比不上的舒心。我本想著,妹妹近日心緒不寧,容顏最易受損,這才特意多備了一份。”
她的語氣從惋惜轉為淡淡的失落。
“既然妹妹信不過我,那便算了。只是可惜了這最后一盒……”
她隨手將瓷盒放在旁邊的窗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