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琳瑯推門而入,看都沒看跪在地上哭得抽抽噎噎的瓊玉,徑直走到江月嬋面前跪下。
雙手將那個小小的錦囊高高舉過頭頂:
“夫人!幸不辱命!奴婢為您和長公子求來了大悲寺住持親自開光的平安符!”
江月嬋接了過來,指尖在玉符上輕輕一撥,狀似無意地問:“聽說你今日在山下,跟外男起了沖突?”
話音剛落,跪在一旁的瓊玉幾乎壓抑不住地翹起了嘴角。
夫人最重臉面,琳瑯這賤人竟敢在外面招惹是非,死定了!
琳瑯一臉難以置信的委屈,她轉向瓊玉,秀眉緊蹙:“姐姐,你怎么能這樣顛倒黑白?明明是你走路不長眼,一頭撞倒了工部尚書家的魏公子,還打碎了人家御賜的鼻煙壺!”
“我沒有!你胡說!”瓊玉立刻反駁。
“我胡說?”琳瑯哼了一聲,“那魏公子是什么脾氣,京城里誰人不知?他當場就要發作,指著你的鼻子罵,說要鬧到王府來,讓夫人您親自出門給他個說法!”
“魏子謙?”
江月嬋的臉色終于變了。
那個混世魔王的名聲她早有耳聞,要是真鬧到府里,驚動了王爺王妃,她這個剛進門的長媳,臉面還要不要了?
琳瑯見江月嬋神色變化,立刻搶在瓊玉開口前接上話:
“奴婢怕事情鬧大,污了夫人的名聲,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周旋。奴婢一個下人,除了陪盡笑臉,說盡好話,還能做什么?”
“那魏公子言語輕浮,奴婢心里又怕又氣,可為了王府的體面,為了不讓夫人您煩心,奴婢只能忍著!好不容易將他安撫住,答應替他修補那鼻煙壺,這才讓他勉強作罷。”
琳瑯指向瓊玉:“可姐姐你呢?從頭到尾,你就只會躲在后面哭!若不是奴婢死死攔著,你是不是就要把敦親王府的名號報出去,等著人家打上門來,好看夫人的笑話?”
“不是的!夫人,是她……”瓊玉徹底慌了,想抓住最后的機會為自己辯解。
“是什么?”琳瑯不等她說完,便從袖中又取出一張折好的紙,正是那張求子簽的簽文。
她看也不看,直接呈到江月嬋面前。
“夫人,這是奴婢為您求的送子簽,上上大吉。住持說,您命中多子多福,王府開枝散葉的福氣,全在您身上。”
琳瑯必須要給江月嬋一點甜頭,才能接著說下去:
“奴婢知道瓊玉姐姐心里不痛快,怨我與長公子同車。可那是長公子的命令,奴婢怎敢不從?姐姐受了累,心里有氣,回來同夫人告我的狀,我也認了。”
“只是……姐姐不該拿王府和夫人的清譽來開玩笑,更不該……污蔑奴婢與旁人有染。奴婢的身子是公子的,更是夫人的,怎敢有半分不潔?”
“夫人若是不信,明日大可派人去山下打聽,今日之事,究竟是誰惹的禍,又是誰在息事寧人!”
江月嬋自然是聽懂了這一番來龍去脈。
“你還有臉哭!”她一腳踹在瓊玉肩上,將瓊玉踹得一個趔趄,“自己闖的禍,還要旁人給你收拾爛攤子!你沖撞了人,還敢回來搬弄是非,挑撥離間?”
“我怎么就帶了你這么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等過幾日張嬤嬤回來,你就滾到外院灑掃去。”
瓊玉被罵懵了,她沒想到自己一番告狀,最后竟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