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秋激動地點點頭。
身為醫者,她如何不知此道若成,活人無數,功在千秋。
眼前仿佛浮現出無數景象:
傷兵營里因劇痛而扭曲嘶嚎最終生生痛斃的年輕面孔;
正骨時因受不住疼而拼命掙扎、導致傷勢加重的百姓;
因畏懼刀圭之術而寧可拖延至死的沉疴宿疾……
每一次,她都只能憑借金針、湯藥勉力支撐,與那蝕骨錐心的疼痛爭奪性命,過程慘烈,結果卻往往聽天由命。
若有此麻醉神藥,一切將截然不同。
醫者可從容施為,細致清創、精準接骨,病患也可免受煉獄之苦,在沉睡中度過最危險的關頭。這不僅是減輕痛苦,更是將無數懸于一線、本可挽救的生命,真正拉回人間!
……
兩人正聊著,遠處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林川目光一凜,走出藥坊。
一名親衛快步跑來:
“大人,羌人商隊頭領圖巴魯親自趕來,說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
“圖巴魯?”林川一愣,“駝城出事了?”
如今圖巴魯所在的駝城,因為林川曾助其部落化解滅族危機,有再造之恩,已經成為羌人中與鐵林谷關系最密切的盟友之一,雙方貿易往來頻繁。
“圖巴魯頭領狀態極差,隨行只有寥寥數人,說是……部落遭了大難!”
這時,后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親衛引著幾個人匆匆進來。
為首一人,正是圖巴魯。
他原本魁梧的身形此刻顯得佝僂憔悴,皮袍破損,滿面風霜,眼窩深陷,嘴唇干裂,那雙焦灼的眼睛,此刻充滿了血絲。
“大人!”圖巴魯見到林川,如同見到救星,未及行禮,聲音已然哽咽,“完了……我們好幾個部落……快要完了!”
林川心中一沉,上前扶住幾乎要癱倒的圖巴魯:“別急,坐下喝口熱茶,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醫女端上熱茶,圖巴魯雙手顫抖地接過碗,也顧不得燙,喝了幾口,才稍稍穩住心神。
“是羯人!是那些該死的、披著人皮的豺狼!”
他咬牙切齒,“就在一個月前,毫無征兆!他們像沙暴一樣從南邊撲過來!”
“羯人?”林川心頭一動。
“他們先是偷襲了我們一個同族部落的冬牧場,殺的他們措手不及!男人被殺,女人和孩子被擄走,牛羊駱駝都被搶光!然后他們分兵幾路,沿著黃河向北掃蕩!見部落就燒,見人就殺!商路被徹底截斷了,各個部落之間的聯系也幾乎被掐斷!我們……我們和他們交過手,他們的盔甲很厚,我們死了兩百多個弟兄……”
“我知道,那應該是他們的厚鎧騎兵?!绷执c點頭。
圖巴魯眼里噙著淚:“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們羌人各部分散,平時誰也管不了誰,面對這樣有組織的軍隊,根本無力抵抗!再這樣下去,整個河套以西,直到祁連山腳下,都要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