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小空踏過光明頂的青石階時,后頸還沾著他哭濕的熱意。
韋蝠王帶著銳金旗弟子留在玉門關清理現場,宋青書說要去藥堂取金創藥,腳步卻在轉過影壁后突然加快——這小子,怕是又想溜去偷看周芷若練劍。
教主,放我下來吧。小空抽著鼻子抹臉,手指卻更緊地勾住我脖子,我、我自己能走。
我沒應他,直接踹開寢室木門。
燭臺在風里晃出昏黃光暈,趙敏的狐裘還搭在案頭,是今早她非要披在我身上的。
小空一沾床就蜷成團,睫毛上掛著淚珠,沒一會兒就抽抽搭搭睡過去。
我替他掖好被角,轉身時懷里的令牌突然燙得灼人,燙得掌心發紅。
果然。我摸出那塊刻著瘦金體的黑鐵令牌,背面的小字在燭火下泛著幽光——契約篇殘章,藏于九陽洞石床第三道裂縫。
窗外傳來夜梟的啼鳴。
我把令牌塞進懷里,剛要推門去九陽洞,就聽見身后有細碎的腳步聲。
去哪?趙敏倚在門框上,發間的珍珠步搖晃出微光,手里還攥著半卷羊皮地圖,我讓青書去藥堂了,他磨磨蹭蹭的,我給小空帶了西域的傷藥。
她走近時帶起一陣龍涎香,指尖輕輕碰了碰我發紅的掌心:又被令牌燙了?
我點頭,把背面的小字指給她看。
她的眉峰立刻擰起來,羊皮地圖在她手里發出沙沙響:我讓人查了玉門關外的商隊——父親這半月聯絡了波斯拜火教的使者,他們帶著十二口青銅棺,每口棺材上都刻著契約紋。她突然攥緊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里,他們要嫁接契約。
用教中高層的命做引子,把整個明教變成父親的傀儡軍。
我喉嚨發緊。
上次在玉門關,那三個叛徒自爆時眼里的黑芒,突然在眼前閃過。
趙敏的手在抖,我反握住她,能摸到她掌心的薄繭——那是練軟鞭磨出來的。
我去九陽洞。我摸了摸她發頂,你守著小空,別讓任何人靠近。
她突然踮腳親了我嘴角一下,耳尖通紅:我跟你去。
九陽洞的寒氣順著褲管往上鉆。
我點燃洞壁的火折子,石床在幽光里泛著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