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三秒,門童掉頭狂奔。
餐廳內,晨光鋪陳,長桌盡頭,歐陽世稷優(yōu)雅切著七分熟菲力,表情冷漠。
“少爺,”安南垂首而入,聲音壓得極低,“顧小姐高燒,躺在大門外……沒動靜了。”
男人執(zhí)刀的手一頓,眉眼未抬,嗓音涼薄:“哦?我還以為她死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起身。
半分鐘后,那道頎長身影已無比誠實地出現在大門外。
“別在這裝死,起來。”他用鞋尖輕踢那團瘦影,聲線不耐。
地上的人沒動,只發(fā)出微弱急促的喘息。
像被誰突然掐住心臟,歐陽世稷眸色驟暗,俯身,動作卻比思緒誠實——
一手穿過她膝彎,一手攬背,打橫抱起。
懷里的重量輕得嚇人,燒得卻似小火爐。
樓梯旋轉,他腳步生風,卻刻意放輕了手臂力道。
他將人輕輕地安置在兩人曾經同床共枕的大床上,動作輕柔得與臉上的冷峻判若兩人。
片刻后,安南帶著醫(yī)生匆匆趕來。
歐陽世稷背對床畔,立在落地窗前,單手插袋,漠然看向窗外。
十萬株湘妃竹迎風起伏,碧波如潮——
她一句“喜歡竹子寧折不彎”,他便連夜鏟平原本栽種的彼岸花海,種滿她偏愛的青竹。
而她,和這些竹子一樣:筆直,倔強,寧折不彎。
哪怕被他囚了那么久,也不肯為他低一次頭。
醫(yī)生測量體溫:413c。
安南低聲匯報:“急性肺炎,再拖就危險了。”
男人沒回頭,只淡淡“嗯”了聲,指節(jié)卻因緊攥而泛白。
沒人看見,落地窗的玻璃映出他微紅的眼眶——一瞬即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