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
黃時雨見到熟悉的仆婢,簡府的護院,兩條腿才猛一趔趄,險些兒當場軟頓在地。
這樣大的事兒沒法隱瞞,卻也不能一五一十交代。
回去之后,黃時雨掐頭去尾,只撿了最不兇險的說,竭力不讓程氏擔憂。
話語可以避重就輕,傷口沒法避,發(fā)現(xiàn)簡珣的傷,程氏的眼皮登時跳個不停,幾欲喘不上氣。
她勉力扶著黃時雨和心腹媽媽的手,強行站定。
吩咐下人執(zhí)帖請御醫(yī)上門,從頭仔細診斷一番。
御醫(yī)素來給簡府面子,不多時即帶著兩名小藥童趕來,連開數(shù)個滋補調(diào)養(yǎng)的良方。
明顯比驍影衛(wèi)更專長于此。
程氏堵著xiong口的大石頭稍稍松了松。
黃時雨并不知官老爺們接下來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她的心思全放在簡珣身上。
琥珀服侍黃時雨凈面梳頭,換了身常服,又喝了一碗安神湯。
“你下去吧,我守在這里。”黃時雨道。
琥珀福了福身應個是,“那奴婢同其他人守在外面,有什么吩咐您只管喚一聲。”
這里不是澤禾是簡府,琥珀便改掉了澤禾的習慣,守簡府的規(guī)矩,自稱奴婢。
這亦是京師的規(guī)矩。
黃時雨嗯了聲,“好。”
默然瞅著正在閉目休息的簡珣。
他上藥換藥,喝著一碗又一碗的苦澀藥汁,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么一個名門貴公子,全無嬌生慣養(yǎng)之態(tài)。
不管做什么都奉行克己復禮,行止有度,反觀她,一點虧也吃不得,稍有不如意就在他跟前使小性子。
換個人,她即刻老老實實,唯唯諾諾。
明晃晃的柿子挑軟的捏。
婚前,她一直覺得兩人過不下去的,全然沒想到簡允璋咽下了那口氣,至今也未提半句和離或休妻。
黃時雨默認簡珣默認了這段關系。
如果……真的不用再分離的話,心里頭好像怦怦然,歡悅悅,挺愜意。
黃時雨并非精于計較之人,亦非深謀遠慮之人,那么阿珣心里的人不止她一個也沒關系,還有許多漂亮的丫鬟和通房問題也不大,只要他對她好一天,她就享受一天。
至于將來,不論變心還是納妾生子皆不影響她此刻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