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獨軒說:“他想殺你,你被他壓著打了,是嗎?”
陸行舟頭皮發麻,鄭獨軒是怎么猜到的?他只說自己跟西門判打得勢均力敵,可沒說自己被壓著打啊。他若要辯駁,就必須撒謊,陸行舟不敢撒謊,只能默認。
鄭獨軒問:“為何不跟我說實話?”
陸行舟老老實實說:“怕你找他麻煩。”
“他想殺你,你還要為他著想?”
“畢竟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在乎他的師妹了。如果換做是我,我也冷靜不下來,說不定跟他沒有區別。我能理解他,我原諒他了,你……你別找他的麻煩了,好不好?”
鄭獨軒冷笑道:“我不找他麻煩,他算個什么東西。”
陸行舟震驚地看著鄭獨軒,他第一次從鄭獨軒口中聽到這種話,很是驕狂,十分不屑,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猶豫著說:“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對吧?”
鄭獨軒字字冷凜:“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就這樣吧。”
陸行舟心里打鼓,想要緩和氣氛:“你怎么知道西門判想要殺我,把我壓著打?”
鄭獨軒氣沒消,還要給陸行舟講故事:“想要拜入金鉤門,首先要交一筆數額不低的入門費。但西門判沒有交這筆入門費,因為他是金鉤門門主倪玉峰的私生子——這也不稀奇,倪玉峰風流成性,私生子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倪玉峰不想認這個兒子,他娘撒潑打滾想讓西門判進金鉤門,倪玉峰雖然不愿意,但丟不起這個人,還是讓步了。倪玉峰看不起這個兒子,甚至不肯讓他用自己的姓,西門判在金鉤門的日子很不好過。一次,西門判被一群人關進籠子里,跟一條狗關在一起,關了兩天兩夜,受盡羞辱,是任遲遲見狀不忍,冒著風險將他放了出來。從此以后,西門判待任遲遲如親生妹妹,任遲遲武功稀疏,出身也平平,還天生異瞳,異于常人,在金鉤門內同樣委曲求全,西門判就拚了命地練武,立志要保護任遲遲,再不讓她受到欺負。”
陸行舟瞠目結舌:“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不知道的還以為鄭獨軒是金鉤門的弟子呢。
鄭獨軒說:“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對江湖之事漠不關心的。”
陸行舟干笑兩聲:“所以有人欺負了任遲遲,西門判必然想殺了那人,而你又了解我,知道我不想無故傷人,只能被壓著打了。”
“別人要殺你,你還處處留手。”鄭獨軒怒其不爭,卻又舍不得責之罵之,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泄。
“因為我知道其中必有誤會,我想著把誤會解釋清楚,就不需要見血了。可他……唉,不過西門判傷了我之后,我毫不留情地刺了他一劍,他也沒討到好。我希望他記住教訓,以后不要再沖動行事了,他這般不冷靜,不僅錯傷了我,也給真正的登徒子喘息之機,也不知道他后來有沒有抓到那登徒子。”陸行舟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傷口好像已經不疼了。
鄭獨軒聲音更涼幾分:“你倒是挺關心他們。”
陸行舟義正詞嚴:“我可不是關心他們,我關心的是正道。若那人真的欺辱了任遲遲,那他就是壞人,壞人應該受到懲罰。我希望壞人都能受到應有的懲罰。”
鄭獨軒問:“想做善事?”
陸行舟點頭。
“我可以幫你找到那個人。”
“真的嗎?”
“你想親自去教訓那個人?還是說你只希望我只把名字給到西門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