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菲娜的騎槍與魔界兵器相抵之處,空間不再是空間。
銀光與銹色在世界夾縫中僵持,卻激發出比爆炸更可怕的靜默。
沒有沖擊波,沒有能量亂流,只有邏輯結構的層層剝落——當騎槍的銀線劃過魔界塔身,所經之處的“存在”本身開始解構。
塔體表面浮現出無數自相矛盾的命題:銹蝕的齒輪既在轉動又靜止,剝落的骨磚同時存在與不存在,連塔內億萬怨念的哀嚎都分裂為“正在發生”與“從未發生”的疊加態。
這是排中律的崩塌,是二值邏輯的失效,是塞納菲娜以騎槍為筆,在現實上書寫的第一道證明。
魔界兵器立即反擊。
艾莉西亞抬手,魔界塔身驟然展開一片語義場。
場中所有名詞失去指稱,動詞脫離時態,形容詞淪為無意義的音節。
主界某處,一座正在重建的城邦突然陷入詭異靜止——工匠手中的石料既非“石頭”也非“非石頭”,城墻既“存在“又“不存在”。
語言在此失效,連“我思故我在”都化作無意義的符號堆砌。
這是對解釋函數的篡改,是對語義域的暴力重構,魔界以“意義”為武器,試圖將主界拖入不可言說的混沌。
塞納菲娜的回應是輕輕一振槍尖。
銀光驟然擴散成范疇論的纖維叢,每個纖維截面都自動補全缺失的態射。
主界語言系統瞬間恢復穩定:石料重歸“石頭”的范疇,城墻重新獲得“存在”的態射,連風掠過廢墟的嗚咽都恢復了時態邏輯。
更驚人的是,纖維叢的邊界開始收束魔界語義場——那些失去指稱的名詞被強行錨定在zfc公理系統中,脫離時態的動詞被拉回線性時間流,無意義的形容詞則被歸入可數無窮集。
邏輯秩序如春水般漫過戰場,所到之處,意義重新獲得重量。
魔界兵器發出無聲的咆哮。
塔身億萬只怨念之眼同時睜開,射出遞歸函數構成的光束。
每道光束都包含無限嵌套的“如果-那么”條件:若a成立則b成立,若b成立則c成立……直至無窮。
這些條件鏈如鎖鏈般纏繞騎槍,試圖用w遞歸將塞納菲娜困在永不停歇的證明過程中。
主界某處,一名法師剛舉起法杖,便陷入邏輯死循環——“若法術生效則施法失敗,若施法失敗則法術生效”,他的身體在現實與虛無間瘋狂閃爍,如同壞掉的燈泡。
塞納菲娜的騎槍突然轉向。
槍尖劃出哥德爾編號的軌跡,將遞歸鎖鏈轉化為可計算函數。光束中的無限條件鏈被截斷為有限證明序列,每個“如果-那么”都被賦予明確的哥德爾數。
纏繞騎槍的鎖鏈開始瓦解——當遞歸深度超過w時,鎖鏈自動坍縮為良基集合;當條件鏈試圖自指時,槍尖噴薄而出的塔斯基真定義直接將其標記為“無意義表達式”。
那些閃爍的法師身體逐漸穩定,眼中恢復清明,仿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