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北靜王那輛馬車再寬大,也只是馬車而已,又不是屋子。
那馬車上本就已坐了三個人,其中一人還只能躺著。
剩下的空間,能容他們一家四口舒服的坐在里面走完接下來的行程嗎?她可不想像沙丁魚一樣被擠在馬車里。
她跳下車轅,三兩下解開套車的繩子,將車板卸下來,只留下駕車的馬。
她提議黛玉坐上去,又讓林如海坐在黛玉身后。
本來,她與黛玉共乘一騎,最合適不過。
但前面殺手的突襲還歷歷在目,誰也不能保證后面的路途就沒有危險。
黛玉表現(xiàn)出來的強大的武力值,像一根定海神針似的牢牢地釘在每個人心頭。
權景瑤相信,當今武林,已少有人能與之匹敵,更遑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傷人了。
但,這一提議,卻被林如海否了。
黛玉雖是他女兒,但到底已十歲了。
男女七歲不同席,男女大防,是刻在林如海骨子里的。
讓他眾目睽睽之下,與長大的女兒共乘一騎,多少于女兒清譽有損。
他不能為了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危險,就讓女兒聲譽有瑕。
他抱起小宇軒放到馬背上,自己也一蹬馬鐙,就要跨坐上去。
權景瑤見林如海在這個關頭迂腐起來,也是無奈。
略一沉吟,上前將小宇軒從林如海懷里抱下,轉身交給黛玉。
自己腳尖輕點,縱身躍坐在林如海身前。
他們現(xiàn)在在外人眼中是夫妻,他總不會再講究什么男女大防了吧?
林如海畢竟是在官場上行走的人,身為男子和丈夫的尊嚴,權景瑤還是要維護的。
而且,以她的身手,她自信即使再遇到暗影絕殺那樣的殺手,也能與之一拼。
這樣一調整,林如海果然沒有再多說什么。
然而,馬跑出幾丈遠后,權景瑤就被身后林如海的舉動惹得哭笑不得。
林如海人雖坐在了她身后,身子卻僵直得如同一尊泥塑的雕像。
他只用手指虛虛地揪住了她后背的衣衫,力度輕柔的如同是在捏著一根隨時可能折斷的救命稻草。
但這根“稻草”仿佛長滿了刺,讓他既不敢放手,又不敢抓得太緊,著實扎手。
他的身體與她的后背之間,刻意保持著一段微妙的距離,
仿佛是一道無形的鴻溝。將他們分隔在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