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繁華到人人趨之若鶩的大城市,始終不是她的歸屬。對京淮最后的記憶大概就是五歲的她追著父親的那輛黑色小轎車跑了許久,直到她踩到公主鞋上掉落的飾品重重摔倒地上,對方也從未緩下速度,而是在她的聲聲挽留和淚眼朦朧中消失在遠(yuǎn)方。
白色的泡沫順著大腿滑下,膝蓋處的月牙形疤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更發(fā)白,很是顯眼。
景越匆匆扯上浴巾擦了擦,便套上了那件白色吊帶。起了霧的鏡子上,不著粉黛的臉上如出水芙蓉,少女的嬌俏融合了媚感,本該是含情的上挑眼睛也因情緒不佳變得平仄,顯得整個人漂亮得有距離,像是被人束之高閣用水晶罩隔住的玉雕。
剛走進(jìn)敞開的房間,她便一眼看到了那束白荔枝,本該是主角的鈴蘭成了陪襯,夠喧賓奪主的。
于是,那束開的正艷的玫瑰花下一秒便被扔進(jìn)了垃圾桶,根部帶著的營養(yǎng)液甩了下,濺在了厚厚的羊毛地毯。
“我也挺不喜歡這玫瑰的。”
突然的男生聲音在門口響起,景越嚇了一跳,下意識轉(zhuǎn)身尋找聲源。
少年松散地倚著門框,背著光只能模糊地看出頎長的身形,比例不錯,但是景越?jīng)]空欣賞,她快步走到敞開著的門口。
“你媽沒教過你進(jìn)別人房間之前需要敲門嗎?”
語氣不善,仰著那張漂亮的臉質(zhì)詢。
被說了的梁臣倒是毫不在意,還有心情逗她,“您這不是大門敞開的嗎?”
“姐姐。”咬字格外重,說罷便低頭看她反應(yīng)。
景越這才看清他的長相,清俊漂亮。是她的直觀感受,和她上挑的開扇型丹鳳眼不同,他的眼睛是微翹的“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瞳孔淺褐,眉眼含著笑意中和掉薄唇的涼情,鼻子高挺,還未分化出的硬朗輪廓的臉型帶了點(diǎn)青春氣,是介于成熟男性之下的少年。
好看歸好看,先入為主的討厭讓她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弟弟已經(jīng)埋了很深的芥蒂,她抬手正欲將門合上。
少年便抵了手肘悄悄使力便制衡住了她,甚至還是那副懶散的樣子,連姿勢都沒變。
眼神再次交鋒,一個是帶著提防意味的不耐,一個是帶著明顯玩味意味的打探,就像是冰塊撞裝上玻璃杯的凌冽作響的瞬間。
隨后混球般少年突然挪了眼神,胡亂地看向別處,最后定格在她扔進(jìn)垃圾桶里的、露出點(diǎn)兒骨朵的白玫瑰上,耳尖也像是染了一層緋紅,“方才李媽來問了,你的薏米水給你送房間里還是在客廳喝?”
突然知道少年為什么臉紅,景越急忙落下方才僵持放在門框上的胳膊,此刻那根細(xì)長的白色吊帶,正滑落在她的臂膀處,將大半個左xiong裸露在外,有種“半解衣衫”的樣子。
更要命的是,她沒穿內(nèi)衣,白色絲綢面料被撐住,雙乳挺翹飽滿,偏偏兩峰中凸出兩個小點(diǎn)。而本來便裸露在外的皮膚若凝脂般通透,看起來要比這絲綢更甚一籌。
自上而下的視角恐怕要看的更加清楚。
下一秒他便被“啪”一下關(guān)在了門外,隔著白色的門,少女略帶羞澀惱意的聲音傳來:
“看來你媽也沒教過你,少隨地耍流氓。”
差點(diǎn)被門砸到鼻子的少年后退了一步,不知是尷尬還是害羞,摸著鼻子小聲嘀咕,“怎么不穿衣服,”而后又想起自己還沒得到答復(fù),又揚(yáng)聲道,“在哪喝?”
“給我送上來,另外分裝幾塊冰糖和冰塊。”
大小姐的脾氣才在此刻展露,嬌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