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噬魂獸的本體,那團扭曲光線、仿佛由無數哀嚎靈魂碎片構成的模糊黑影,已經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們側翼的半空中,一只由純粹負面精神能量構成的、半透明的巨大利爪,帶著侵蝕心智的寒意,朝著隊伍最中央的蕭刻狠狠抓來!
這一擊,避無可避!
瓦克目眥欲裂,他知道,物理攻擊對噬魂獸的效果極其有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直躺在擔架上,似乎毫無反抗之力的蕭刻,那原本黯淡的、屬于他本我的左眼,猛地亮起一絲微弱的、卻無比純粹的金色光芒!與此同時,他胸口那破碎的印記,黑暗的一面驟然涌動!
并非終末之影的操控,而是蕭刻在本能驅動下,借助了體內那股他一直在抗拒的黑暗力量!
一道微小的、邊緣閃爍著金光、內部卻深邃如淵的黑暗漩渦,憑空出現在精神利爪的前方!
嗤——!
沒有巨響,只有一種仿佛冷水滴入熱油般的、令人牙酸的精神層面的侵蝕聲。那由負面能量構成的利爪,在接觸到微型黑暗漩渦的瞬間,竟如同冰雪消融般,被迅速地吞噬、分解!
噬魂獸發出了尖銳刺耳的精神尖嘯,仿佛受到了傷害和極大的驚嚇,那團模糊的黑影劇烈地波動起來,追擊的速度明顯一滯。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瓦克等人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這個垂死的外來者,竟然能以這種方式擋住噬魂獸的攻擊!而且那瞬間流露出的氣息,既神圣又邪惡,無比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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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刻在發出這一擊后,左眼的金光瞬間熄滅,整個人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絲力氣,徹底陷入昏迷。終末之影也罕見地沒有出聲,仿佛在消化那瞬間吞噬的負面精神能量。
“走!”瓦克抓住這寶貴的機會,低吼一聲,帶領隊伍全力沖刺,終于在被更多扭曲現象包圍之前,沖入了那層守護部落的、如同水波般的能量屏障之內。
穿過屏障,熟悉的寧靜祥和氣息撲面而來。
瓦克等人不敢停歇,直接將蕭刻抬到了村落中央,那棵巨樹下的木屋前。
身著白袍、手持骨杖的大祭司早已靜立等候。他的目光穿透一切,直接落在昏迷的蕭刻身上,尤其是他胸口那似乎因為剛才的爆發而顯得愈發不穩定的印記上。
大祭司的瞳孔微微收縮,臉上浮現出極其復雜的神情——有震撼,有追憶,有一絲深埋的恐懼,但最終,化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光暗同源,心念為引……竟能如此運用……”他喃喃自語,然后對瓦克等人揮了揮手,“將他抬進‘生命祭壇’。是引動毀滅的導火索,還是帶來新生的火種……唯有在生命之源面前,方能顯現其真正的軌跡。”
生命祭壇!
這個詞讓所有星骸族人肅然起敬。
而蕭刻的命運,即將在這神秘的祭壇中,迎來新的轉折。
巨樹之下的木屋,比遠觀更為宏偉。與其說是房屋,不如說是一座與巨樹共生而成的古老殿堂。盤虬的樹根構成了天然的臺階與基座,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木質墻壁上,鐫刻著無數繁復而古老的圖案,描繪著星辰的誕生、生命的綻放、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如同輪回般的宏大場景。
大祭司話音落下,兩名一直靜默侍立在木屋兩側、身著同樣白色皮甲、臉上涂著銀色油彩的守衛,無聲地走上前來。他們從瓦克等人手中接過了擔架,動作沉穩而協調,仿佛演練過無數次。他們的眼神空洞,似乎沒有任何情感波動,只專注于執行大祭司的命令。
瓦克等人恭敬地退到一旁,垂首而立,不敢有絲毫打擾。倫娜擔憂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氣息愈發微弱的蕭刻,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蕭刻感覺自己正在無盡的黑暗中下沉,光與暗的戰爭在他體內似乎暫時停火,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廢墟。劇痛變得麻木,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唯有胸口那破碎印記處傳來的、冰火交織的奇異觸感,提醒著他尚未完全消亡。
他被抬著,穿過了那扇由巨大藤蔓自然編織而成的、散發著柔和綠光的門扉,進入了木屋的內部。
嗡——
一踏入其中,蕭刻殘存的意識便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聲音”。那不是通過耳朵聽到的,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的共鳴。仿佛有億萬生命在同時低語、吟唱,聲音匯聚成一條浩瀚而溫暖的河流,洗滌著一切污穢與創傷,同時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威嚴與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