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蘇璃,后者正擦掉他臉上的雨水,兩人掌心的玉符同時發燙,燙得人心跳漏了一拍。
雨還在下,但守望臺的天,似乎要晴了。
林塵的話被雷聲截斷的剎那,雨水正順著他睫毛砸進瞳孔。
但那聲未說完的"真正的",此刻卻在識海里炸成驚雷。
他望著蘇璃指尖還沾著雨水的骨玉,望著岳山攥著斷刀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望著善逸縮在燈籠后顫抖的肩膀——那些被系統模擬過無數次的招式、符咒、查克拉,此刻在他眼里突然褪去了冰冷的規則外殼。
"它怕的不是力量。"林塵突然開口,聲音比暴雨更清晰。
他伸手抓住蘇璃沾著雨珠的手腕,掌心能觸到她骨玉下跳動的靈力:"是真正的羈絆——那種無法被復制、無法被模擬的情感聯結。
鳴人留下的不是信標,是鑰匙。"
蘇璃的瞳孔微微震顫。
她望著林塵眼底翻涌的光,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在陰陽家遺址,自己為了修復召喚陣強行透支靈力,是林塵用拳頭砸開坍塌的石梁,抱著她在廢墟里等了整夜。
那時他的心跳聲透過濕透的衣襟撞進她耳朵,比任何符咒都滾燙。
"你一直用身體承受反噬。"林塵的拇指輕輕擦過她右眼的朱雀胎記,"因為你認為只有犧牲才能維持平衡。
但真正的召喚,不該是掠奪,而是回應。"
蘇璃的指尖在發抖。
她想起師父臨終前咳著血說"召喚是飲鴆止渴",想起每次召喚后土元素在體內亂竄時的灼燒感——原來那些疼痛,都是因為她在強行"索取",而非"回應"。
"撕了它。"柳清風突然開口。
老人的桃木劍垂在身側,劍穗上的銅鈴被雨水泡得發亮,"這玉符鎖了守望臺三百年,該破了。"
林塵低頭看向掌心的暗紅玉符。
雨珠順著符身滾落,在他手背上砸出細小的水痕。
他想起第一次激活系統時,玉符燙得像塊燒紅的鐵;想起每次召喚后,符身都會多道細紋,像在記錄他掠奪的"人氣值"。
此刻那些細紋正在淡去,露出下面層層疊疊的新紋路——是蘇璃骨玉的咒印,是岳山刀鞘的云紋,是善逸日輪刀柄的花紋。
"我以自由之道立契。"林塵突然將玉符舉過頭頂。
他咬破指尖,鮮血混著雨水滴在符面上,"從此刻起,守望之盟不封不鎖,不召不迎。
若有異界之士愿來,非因符咒,而因心有所應;若有人欲走,亦不強留。"
話音未落,腳下的青石板突然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