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張工行跑了一大圈子,才在王溝大市場的照相館分店那兒找到了王獻美,正在卸著妝的王獻美并不怎么認識張工行,直到張工行自報了家門,說自己是寨上王滿囤的外孫、王梅影的兒子,來找她說陳坤的事的,王獻美這才笑著把張工行拉進了攝影室。原來,昨天晚上,在礦務局夜市上吃飯,偶遇到王東旺和田桂香,二人都對她說了,有一個叫張工行的孩子,是寨上的外孫,剛從田縣看守所出來,在里面和她男人陳坤是一個號,而且他們是老朋友,找她說事呢。
正是中午時分,照相館的工作人員都下班回家了,偌大的攝影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王獻美想著張工行還是個孩子,就毫不避諱地卸著妝,問道:“你,對了,我該叫你什么呢?我們王家的輩分是‘廷、滿、旺、來、松,獻、寶、瑞、國、生。’你媽是‘旺’字輩的,我管你媽王梅影叫姑太太的,呵呵,小張,你可是我的小表爺啊?表爺好。”王獻美說著,自己倒笑了起來。
張工行看著這個成熟的女人,卸下臉上的艷妝,露出藕白的雙臂和粉白色的大腿,他們今天拍攝的,是一款女式運動短褲,看上去裸露出身體好多部位,又加上王獻美肆無忌憚的談笑,張工行的臉紅了,嘴里說道:“可不敢那樣喊叫,我和坤哥,是哥們,在一中上學時,他就是我的大哥了。我不知道咱們還有這關系,是昨天坤哥跟我說話時,才知道的,他是達摩嶺寨上的女婿,還說要是找不到你,就讓我去找俺那幾個舅呢。”
“噢,他是你大哥啊,他讓你找我說啥啊?他在里面不是挺好的嗎,聽說當上號長了?”王獻美對于自己的男人讓這個孩子跟自己捎出什么話兒來,并沒有表現出過度的關心,而是似是而非地問起了他在里面的情況。
“是,大哥在里面當了號長,生活上是沒有問題的,他讓我給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挺感謝你的,以前好多事,是他的不對,對不起你了,還說,他能當號長,全是你的功勞,所有這些,陳建平都給他說了。”張工行偷偷地看了王獻美一眼,她已經卸完了妝,正在水池邊洗臉呢,彎下長長的細腰,露出白花花的后背來。
“呵呵,還算他有良心,知道我在外邊給他跑事,又得找人,又得花錢的,我容易嗎?”王獻美說著,彎著身子,回過頭來,看著張工行。
張工行又看到一大片白,顫動著,急忙叫回了眼光,說道:“他知道,他說了,出了這場事,才知道你待他最好,還說了,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和孩子,他還說,他有……”張工行壓低了聲音,走到了水池旁邊:“他還說,除了你找到的那兩張存折外,他還有三張存折,一張在他娘床頭的柜子里,一張在他辦公室抽屜里那本《故事會》里夾著呢,另外一張,在你家孩子的書包里,就是掛在門后,好長時間沒有用過的書包里,還說,真怕你扔掉了呢。三張存折的密碼,都是孩子的生日數字,他說,你知道的。”
王獻美笑了,站直了身子,拿起梳子梳著頭,笑著說道:“還算他有良心,辦公室里的那一張,我早已拿回家了,那兩張,我下午就回家去找,小弟弟,他還對你說了啥啊?”說著,用手摸了摸張工行的頭。
張工行的臉,更加紅了,嘴里吶吶地說道:“他還說,他想你,想你……哎呦,姐,我說不出口,他說的,可粗了。”
王獻美一下子抱著了張工行,嘴里呼出熱烈的氣息,上下其手,說道:“小弟弟,是不是這樣啊,是不是這樣啊,還有,這樣,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