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下次定當萬分謹慎,絕不再讓殿下涉險!”
齊逾微微頷首,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正在一旁凈手的李知安。
燭光下,她側臉線條柔和,神情專注,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切并未發生。
李知安察覺到齊逾投來的目光,不由想起方才為他療傷時,唇瓣觸及他胸膛肌膚那灼熱而陌生的觸感。
齊逾彼時強忍痛楚,緊繃的肌肉和滾落的汗珠,倒還真是從未見過他如此。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意悄悄爬上她的耳根,她下意識地移開視線,竟有些不敢直視齊逾那雙看向她時難測的眼眸。
李知安輕咳一聲,試圖打破這略顯尷尬的靜謐,開口道。
“既然太子殿下已無大礙,毒性也暫且壓制住了,氣息也平穩了許多,那……臣女便先行告退了,殿下還需好生靜養。”
不等齊逾回應,一旁的凌風立刻非常有眼力見地躬身接口,語氣懇切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
“縣主留步,殿下雖暫時脫離險境,但體內余毒未清,傷勢依舊不穩,屬下與行云還需去追查那膽大包天的刺客及其背后主使,實在分身乏術,無法時刻守護殿下。”
說話的時候凌風還不忘記瞥一眼自家主子的臉色,見無異樣才敢繼續說下去。
“懇請縣主慈悲,再多留些時辰,照看殿下片刻,萬一殿下病情有變,有縣主這位神醫在,我等才能放心啊。”
行云站在一旁,聽了凌風的話,他一時間眉頭緊鎖。
昨夜雖親眼見李知安施救,但出于職責和對主子安全的絕對護衛之心,他仍覺得讓一個來歷并非完全明晰且與諸多世家瓜葛甚深的女子單獨與重傷的太子相處,風險太大。
他張了張嘴,剛想反駁凌風,表達自己的疑慮。
齊逾卻適時地抬起手,略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聲音雖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凌風所言甚是,此事……便如此安排,你二人速去查探,務必查出線索。”
凌風如蒙大赦,趕緊應了一聲“是”,不由分說地一把拉住還想說什么的行云。
幾乎是半強制地將人拖出了臥房,并細心地將房門再次合攏。
一到門外廊下,行云立刻甩開凌風的手,壓低聲音不滿地斥責。
“凌風,你是不是在京城這溫柔鄉里呆久了,連最基本的警惕都忘了,那李知安雖救了殿下,但其心難測!就算昨夜她救了太子,焉知她此番不是另有所圖?豈能讓殿下與她獨處一室,若出了差池,你我萬死難辭其咎!”
凌風今夜早已是聽夠了行云說的這些車轱轆話,隨后無奈地嘆了口氣趕緊打斷他。
“我的好大哥,你怕不是個木頭腦袋吧,你且信我一次,殿下早有明令,樂安縣主是絕對可信之人!”
“方才殿下情況何等危急你不是沒看見,若非縣主醫術高超,果斷施救,殿下此刻恐怕……”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些。
“再者,你難道看不出殿下對縣主……咳咳,總之,你我遵命行事便是,殿下此刻,恐怕并不需要你我在一旁‘礙事’。”
最后那句話,他幾乎是含在嘴里嘀咕出來的。
但行云還是聽清了,不由得一愣,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又似懂非懂的復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