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西山大營。秋風獵獵,玄色龍旗招展。鄭芝龍與鄭芝豹兄弟在龍鱗衛指揮使趙鐵柱引領下,踏入這片帝國最核心的軍械重地。遠處,一排排黝黑發亮的新式火炮如同蟄伏的鋼鐵巨獸,炮口森然。
“靖海伯,請看——”趙鐵柱指向最前方那門體型碩大、炮管修長的巨炮,“此乃‘神威將軍炮’!射程三里,精準如神!一發實心彈,可洞穿三尺厚城墻!若用開花彈,方圓十丈,人馬俱碎!”
鄭芝龍瞳孔驟縮!海上廝殺半生,荷蘭人的紅夷炮已是頂尖,但射程不過一里半!眼前這巨炮,炮身線條流暢,炮膛光滑如鏡,炮架穩固,側面竟有精細刻度便于瞄準!他聲音微顫:“此炮…若裝于我戰船之上…”
“砰!砰!砰!”一陣密集如爆豆的槍聲打斷了他的話!不遠處,數十名龍鱗衛士兵正操練一種奇特的火銃——無需火繩!扣動扳機,燧石擦擊火星迸射,火藥瞬間爆燃!百步外木靶應聲碎裂!
“此乃‘破虜銃’!”趙鐵柱傲然道,“風雨無阻!射速快,精度高!三十步內,可破重甲!”
鄭芝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撲到近前:“大哥!有此利器,咱們的船隊能橫掃南洋!”
鄭芝龍心中同樣翻江倒海!他強壓激動,看向趙鐵柱:“趙將軍!此等神兵…可否配給我水師?”
“哈哈哈!”一陣沉穩笑聲傳來,朱嘯玄袍玉帶,負手而來,“靖海伯!朕召你來,一是讓你見識大明火器之利,二便是要以此武裝你的船隊!”
“臣參見陛下!”兄弟二人連忙跪地。
“平身。”朱嘯目光灼灼,“新式戰船,朕先予你兩艘!‘神威將軍炮’,每船配六門!‘破虜銃’,首批三百支!火藥彈丸,內廠定期供應!”
鄭芝龍大喜,但隨即冷靜:“陛下厚恩!然…兩艘戰船,杯水車薪…”
“非朕吝嗇。”朱嘯搖頭,“此等火器,鑄造極難,良品率不足三成!遼東邊軍、京營新軍皆在等裝。朕予你兩艘,已是破例!然…”他話鋒一轉,眼中深意,“你若能在南洋立下大功,朕不吝追加!”
“臣明白!必不負陛下厚望!”鄭芝龍精神一振。
朱嘯滿意點頭,揮退左右,只留方正化。“靖海伯,朕另有一密旨予你。”
鄭芝龍躬身聆聽。
“南洋諸國,稻米豐饒。”朱嘯目光深邃,“朕要你…以貿易為名,暗中采購糧食,能買多少買多少!秘密運至天津、登萊,由內廠接手!不得聲張!”
鄭芝龍心頭一動!他想起昨夜在京師繁華街市的見聞,更想起三弟鄭芝豹那件“荒唐事”——
昨夜,京師最負盛名的“教坊司”,燈火通明,絲竹盈耳。新晉花魁“柳如煙”梳攏之禮,引得滿城風流人物齊聚。雅閣內,觥籌交錯,競價之聲此起彼伏。
“兩千銀元!”一個江南綢緞商滿面紅光,將一袋沉甸甸的銀元拍在案上,引來一片驚呼。兩千銀元,已是尋常富戶數年之資!
“三千!”一位身著錦袍的勛貴子弟(某侯爺幼子)懶洋洋地舉杯,眼神帶著輕蔑。他身后管家立刻奉上銀票。
“四千!”綢緞商咬牙跟進,額頭見汗。
“五千!”勛貴子弟冷笑一聲,仿佛在打發叫花子。
氣氛陡然緊張!五千銀元!堆起來怕是要小山一般!眾人屏息,目光在兩人間逡巡。勛貴子弟嘴角掛著勝券在握的弧度。
就在這時,角落里一直悶頭喝酒、無人注意的鄭芝豹(他瞞著大哥溜出來),猛地將手中酒杯重重頓在桌上!“哐當”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吵吵嚷嚷,忒不爽利!”鄭芝豹站起身,帶著幾分海上梟雄的粗豪與酒意,大手一揮,“老子出…十枚金幣!”
“噗——!”有人一口酒噴了出來!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