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卓正驚疑不定時,信王睨他一眼,淡然一笑:“行卓兄是一定要拿回那幅畫?”
展行卓又行一禮,說:“我愿意用其他畫替換。”
信王卻道:“行卓作畫一絕,便是連當今名畫手蘇先生也只能與你平分秋色。本王還記得在王兄的賞雪宴上,你為周芷寧作畫,引來那么多人高價求取,最后是你說不賣,只做私藏,這才了事。”
“以行卓的畫功,回去再畫一幅交給姚青凌,不就有交代了?”
展行卓身子微微一震,復雜地看一眼信王,還要說什么,最后卻只是抿緊了唇,忍下了。
“行卓,今兒美酒佳肴,便不說那些無趣的了,坐下一起喝。”
展行卓坐下,袖中手指卻攥緊許久。
他怎么也無法相信,信王竟然會對姚青凌起心思。
信王很清楚,他不肯歸還畫像,以展行卓的腦子,定然是看出了什么。
他也不在意被展行卓看出來。
同是皇族血脈,可他是皇族親出,而他只是大長公主之子,若論尊貴,還是他這個王爺更甚一籌。
在他看來,展行卓知道了也好,就不要再總想著還能與姚青凌舊夢重圓。
只是,對信王來說,他又該怎么俘獲姚青凌呢?
……
展行卓失魂落魄地回了新府。
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許久。
周芷寧從金滿堂回來,就聽下人說二爺把自己關在書房,她端了參茶過去看他。
輕輕敲門,里面沒有回應,周芷寧擅自推門進去。
卻見展行卓失神地看著窗外,桌上是一張雪白的徽州宣紙,未有一絲墨跡。旁邊,研開的磨早已凝固。
周芷寧看了男人一眼,輕輕將參茶放在桌上,發出咚一聲輕響。
展行卓回神,看向周芷寧,目光有一瞬迷茫之色。過了會兒,他的眼睛里才恢復光彩:“是你啊。”
周芷寧就著椅子扶手坐下,雙手柔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不是我,你希望是誰?”
展行卓抿唇。
周芷寧瞧著他的側臉,如今在他的臉上很難看到笑容。
這叫她想起他們的那一晚,若不是他喝醉了,若不是她用了姚青凌的香囊,他根本不會碰她。
即使他們纏滿著,他心里想著的人也是姚青凌。
此刻,他靜靜坐在這里,是不是還想著姚青凌?
周芷寧順著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
院子里沒什么可看的,只是幾棵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