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詩琪被兩巴掌打得怒火中燒,雙目猩紅,驀地聽到蘇添嬌叫自己父親名字,氣得渾身都開始顫抖,指著蘇添嬌。
“你是什么東西,敢直呼我父親名諱,我父親可是朝中三品大員,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你個村婦,殺了你,殺了你。”
說著,越加焦躁,竟環(huán)視四周準(zhǔn)備拿個趁手的東西,殺死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寡婦。
然而,身體卻被一直沒有什么動靜的父親給撞了一下。
只見平日極為寵她,要星星絕不給月亮的父親往前跨了一大步,雙腿并攏,眼睛里蓄上淚花,朗聲應(yīng)道:“末將段南雄在!”
末將段南雄在!
父親竟對著眼前寡婦自稱末將。
“父親,您瘋了吧,您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那殺豬女的寡婦娘,您對她客氣什么!”
段詩琪真是被段南雄寵壞了,換作任何人,這會都能看出事情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偏她看不出來。
“你住嘴。”段南雄又尷尬又難堪地呵斥一聲。
他沒有向女兒明說長公主的身份,他不知道長公主夜黑只身到來所為何事,愿不愿意讓人知道她的行蹤。
不過再次見到長公主,他還是激動的。
那年邊關(guān)告急,他還是個籍籍無名的隊正,跟著大軍苦守邊關(guān)。
因出身寒微,沒背景,就算憑著一股狠勁在戰(zhàn)場上斬了兩個敵首,軍功也被頂頭上司貪墨,反倒因“違抗軍令”被綁在轅門外,等著軍法處置。
寒風(fēng)吹得他嘴唇干裂,周圍士兵的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人,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么完了。
直到那抹銀甲紅袍的身影,踏著風(fēng)雪走進軍營。
彼時還年幼的長公主奉旨巡邊。
她沒聽主將的花言巧語,只走到轅門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說你沒違抗軍令,可有證據(jù)?”
他梗著脖子,把敵軍的布防、主將的決策失誤一五一十說出來,甚至畫出了自己琢磨的破敵計策。
周圍的人都覺得他瘋了,一個小隊長竟敢質(zhì)疑主將,還在長公主面前大放厥詞。
可蘇添嬌卻蹲下身,指尖點在他畫的草圖上,眼睛亮得驚人:“這計策雖險,卻能直擊要害。你叫什么名字?”
“段南雄。”
“好。”
她起身,拔出腰間佩劍,斬斷了綁著他的繩索:“從今日起,你升為校尉,帶著三百輕騎,按你說的計策去劫敵糧草。勝了,軍功全歸你;敗了,本公主替你擔(dān)著。”
那一戰(zhàn),他憑著三百輕騎,直搗敵營糧倉,燒了敵軍大半糧草,解了環(huán)城之圍。
回營時,主將還想刁難,長公主直接把他的軍功冊拍在帥案上,冷聲道:“段南雄有勇有謀,是難得的將才。誰再敢埋沒他的功勞,就是跟本公主作對。”
后來,她又屢次提拔他,教他兵法謀略,甚至在他被人彈劾通敵時,力排眾議保下他,只說:“段南雄的為人,本公主信得過。”
從一個隨時可能被軍法處置的小隊長,到如今手握兵權(quán)的三品將軍。
他的每一步,都是長公主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