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你可知罪?”李戴士拔高語調,這可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恨其不孝,怒其不爭。
剛剛還稍微寬心的李延聞聽,嚇得撲通一聲又癱在了地上,“兒臣不知,兒臣一直中規中矩,老老實實……”
“自己去大宗正司吧,貶為庶人,還是可以活命的。”李戴士神色黯然,懶得再廢話。
“陛下,萬萬不可。”大學士盧孟陵撲通跪下,以他為首,一下跪了一二十名大臣。
李延雖然人緣極差,也難成大事,但此刻保李延便是保李輝,都被打入大宗正司治罪,李戴士已經明示貶為庶人的最終結果。
這還了得?
兩名皇子一下就廢了,難不成就剩下個李希?
之前的隊都白站了了么?
“并無明確證據證明三皇子指使宇文通如何,倉促之下打入宗廟有失公平,望陛下三思,此事應宜詳查,方可服眾?!北R孟陵大聲奏道,三朝元老,也是時候拿出來拼一把了。
“老臣可作證,三皇子長日來在府中讀書自省,偶爾出去走動也是在郊外的田間地頭詢問農事,斷無可能和西府軍舊部有染。”
“臣亦可作證?!?/p>
“……”
這些臣子似乎一下子就都豁出去了,平日哪敢在朝堂上明著說這些爭國本的事情,但今日命懸一線,沒辦法。
李延也在不停的磕頭,大呼冤枉。
這些爛場面對于李戴士來說見怪不怪,搓一搓,揉一揉,再拖一拖也就應付過去了。
但今日不知為什么,他異常暴躁,一拍龍椅就要喊禁軍進來把這些趴在地上蠕動的家伙統統給拖出去。
可是尚未喊出聲,旁邊的羅方山便把那竹竿抖了一抖。
竹竿上掛著的布袋便自行落地,嘭的一聲沿著鑲金綴玉的臺階滾落,滾著滾著便散開了,首先滾出來的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宇文通。
宇文通一直滾到了盧孟陵的眼前才停下來,兩顆灰白的眼珠子死死的瞪著盧大學士,死不瞑目。
把老盧大人嚇得倒吸一口冷氣,直接暈了過去。
布袋子還在滾,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推動著它,到了李延面前又滾出一顆人頭。
這個人對很多大臣來說都陌生,但跟李延走的極近的人卻知道,此人叫李成現,是李延心腹中的心腹,比李延府中管家的地位還要高,此人出現在西府軍中就不奇怪了。
布袋子稀里嘩啦的還倒出了一些東西,兩只死了的雀鷹,還有幾個傳遞情報專用的小竹筒,如手指般粗細,便于綁在雀鷹的腿上。
雀鷹很難馴服,用其長距離傳遞消息的成本也很高,通常只有軍隊、特種機構和皇家使用。
“諸位,不妨將竹筒里面的東西取出來讀一讀?!?/p>
地上趴著的大臣們沒有一個敢拿起竹筒,心知仙師親自出手,一切自然都坐實了,不免讓所有人都想起了一月前那場血濺永安城的恐怖場面,有多少皇親國戚和達官顯貴都死在了羅方山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