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賀嘉月攙扶著她飛快走了過來,人群自動為她們母女讓出一條路。
走到近前,江夫人也不讓女兒扶著了,她看了看姜憶安,見兒媳幸好還沒受傷,不由鼻子一酸,將她拉到身邊來,上下仔細打量她幾眼,心疼地道:“媳婦,你受苦了!”
姜憶安微笑著眨了眨眼睛,還沒說話,賀世子已氣得額上青筋直跳,破口罵道:“江氏,你是瞎了不成?徐氏讓她打了,柳氏也讓她打了,連我也讓她打了,她哪里受了半點苦!”
江夫人來得匆忙,路上只聽丫鬟說到兒媳和人打了起來,其中原因還沒搞清楚,但不管清不清楚,都不可能是兒媳的錯!
“你才瞎了眼!媳婦才不是那等不講理的人,你們都挨了打,那是活該!”
賀世子差點氣得七竅生煙,咬牙奮力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原地轉了幾圈,沒尋到打人的趁手工具,便索性揚起手來,要去打江夫人。
江夫人怎能容他動自己一個手指頭?
她養了兩日病,精神都好了許多,手腳都比平時有力氣了些,賀世子怒氣沖沖揚著巴掌走過來,她便看準了他的鼻梁,不管不顧一頭撞了過去。
賀世子霎時捂住鼻子蹲在了地上!
鼻子熱乎乎的,好像有什么東西流了出來,他伸手摸了摸,攤開手心一看,只見鮮紅的血跡赫然在目,他的鼻子竟被江氏撞破了!
賀世子被手上的血嚇軟了腿腳,站了幾下都沒站起來,便索性顫抖著腿坐在了地上,扯著嗓子破口大罵:“江氏,你這個兇悍的潑婦,如今連我也敢打了!你等著,我非得休了你不可!”
若是以前,聽到他這句話,江夫人定然嚇得雙眼含淚,可此時,她只是冷笑看了他幾眼,將袖子挽起來,雙手握拳便朝他身上胡亂錘去!
“要不是你讓柳氏出面會客,今天怎么會鬧出這么多事來!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糊涂東西,這些年我受夠你了,我今兒不打你一頓,我就不姓江!”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賀世子身上,他狼狽地抱著頭躲開,喝道:“江氏,你是真瘋了,我是你丈夫,你住手!”
江夫人哪里肯停手,只一味追著他打!
忽然,一聲冷喝從不遠處傳來:“住手,都別打了!”
眾人轉過頭去,只見老太太扶著謝氏與崔氏的手走了過來。
聽說這邊生了事,從大戲樓那邊一路小跑著走來,老太太氣喘吁吁,站定一會兒才喘勻了氣。
她看了看還呆怔著的徐氏,半邊臉紅腫的柳姨娘,以及鼻血糊了一臉的賀世子,稀疏的眉頭往下壓了壓,冷眼看向長房的一對婆媳。
“成何體統!客人和家里人都讓你們打了,好好的賞花宴都被你們攪壞了,真是不懂一點兒規矩!”
姜憶安雙手抱臂,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老太太生氣的是影響了賞花宴,才不在意事情的起因,為了平息影響,也為了給徐家和世子爺一個交待,想必要動用家法懲治她這個孫媳了。
不過無所謂,今天她要動手,就做好了會受懲罰的準備,大不了就是跪幾天祠堂,小事一樁。
老太太對謝氏道:“去把徐家夫人扶起來,問問她怎樣了。”